走不完的路，二十万是用来撕的？
3月3号。
一大早起来就赶到酒店四号楼前去集合——七点钟吧，韦东已经六点出发了，用了一个我比较熟悉的词：“打前站”。
原来对于要去拍摄的地点导演制片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，韦东的任务就是按照导演的设想去找更具体的拍摄地点，并且还要按电影的需要把这个地点布置出来。
我们跟的是服装车，听说这服装里就有陈龙自己掏腰包买的——龙哥以前一直玩的是电视，这次改拍电影他自己也很重视，特地花了二十万去买衣服。
车子晃啊晃啊——晃出了文昌市区，晃到了渡口。我终于得意了一把——原来剧组的人也不是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，他们竟然没想到海边的渡轮码头有那么大的味道！
“这个其实不是臭鱼味，而是一种叫滕壶的东西，跟贝壳同类，长得象个小火山——幼年期在海水里漂，碰到什么就粘在什么上面。这里是渔港，多数是渔网和渔船上的滕壶被弄下来堆在岸边了。听说可以沤肥。”同车几个剧组的人佩服地望着我，嘿嘿，实在是很有满足感。
这一场戏的拍摄地点是在东郊椰林，别的没看到，就见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。一个镜头拍了N遍，导演说不行，大家开始拍第N+1遍。其实要我看也就是走路而已。
走过一遍。灯光说：那个谁，灯调一下，那个谁谁谁的眼镜反光了！
再走一遍，执行导演说：那个谁，你步子不对，走太整齐了，一看就不对！
再再走一遍，导演一挥手：停！那个谁谁谁，告诉谁谁谁，他手里拎那个东西不是那个感觉！
再再再走一遍，不知道什么人说：那个那个！上面那个树叶挡着镜头了！
再再再再走一遍，录音说：摄影机别捎那个树，我把那个声音录进去了！
再再再再再……
然后，我终于听到执行导演说：大家注意了，现在开始实拍！
——妈妈呀，闹了半天刚刚走那么多遍只是演习？
于是从头再走。
后来有人告诉我，当年八一厂拍电影从海口调了一队兵，当时小当兵的们兴奋坏了。一星期后这帮小当兵的找着连长：“报告……我们还是回连里操场上去踢正步好了……”唉，难怪如此！
终于停下来了——镜头只捞了个“勉强满意”，导演让演员休息一会儿。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帮演员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——而且据观察，是道具撕破的。因为我听见管服装道具的那个人说：这个再撕开一点，比较符合……天呐，龙哥花20万买回来的衣服就是为了扯破的？
活的蒋小函、曹曦文，“让那拖拉机赶快给我开上高速去！”
休息的间隙里，我才注意到今天出场的演员不少。抱着吉它的，是歌手东来东往；穿得比较不“野外”的，是头天晚上已经见过的任斯璐，陈龙衣服上一只袖子不见了。
一个美女走过来，木木指着她腿上一个划痕：“哗，化妆师果然厉害，这个画得跟真的一样！”美女瞪大了眼睛：“什么啊，这个真的是划伤的！刚刚划伤的！”我也瞪大了眼睛——什么啊，这美女竟然就是曹曦文！
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曹曦文是谁，否则我也懒得跟你介绍那个丝袜破得一塌糊涂、坐在一边的MM了——那个可是央视6套的主持人蒋小函哎。
木木举着相机一通狂拍：“我拍着蒋小函和曹曦文了，而且都是活的！”
导演、灯光大师、执行导演、剧务凑一块儿商量了一会儿，接着开拍，满场子里有人在喊：“实拍了，实拍了！手机打震动，安静！”
一切似乎又从头开始，陈龙打头，大家一个跟一个又开始回到老地方去走路。这一回喻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……
忘记告诉大家了，这个场景是在一片林子里拍的。然后？然后密密层层的林子外边传来了坚定、沉着、顽强、清晰、固执、悠长……的……拖拉机马达声。
执行导演差点疯了，把手一挥——“外边谁负责的？让那拖拉机赶快给我开上高速去！”
拖拉机上高速公路……听说文昌航天中心建设进度不错，如果可能的话，会不会弄个火箭把这拖拉机直接给发射到月球去？
